一个“出海”商人的疑虑与沉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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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并非所有公司都适合‘走出去’！”这一次，王决定从接受记者采访这一不愉快开始。

18年前，王向哈萨克斯坦出售棉鞋、靴子等冬鞋后，开始将业务触角伸向吉尔吉斯斯坦、塔吉克斯坦等中亚国家。随着中国企业“走出去”步伐的加快，王、等海外运营商越来越受到市场的关注。在此期间，他接受了许多媒体的采访，并愿意向记者讲述有趣的外国故事和商业经历。

王乐妍告诉《新财经》记者，冬季鞋业务越来越差。我过去赚20%的利润，但现在连10%都拿不到。“投资国的政治局势动荡不安，货币贬值。哈萨克斯坦过去把150坚戈换成1美元，这意味着卖150万坚戈的货物可以换成1万美元。现在，你必须卖掉180万坚戈来换取1万美元。这是我们的巨大损失。”王对说道。

根据他的回忆，在最初的几年里，做生意相对容易。在寒冷的冬天，哈萨克斯坦市场的日成交额是几千万美元。但是后来，中国商人去了很多地方，当地人感到了一种紧迫感，他们开始有意识地控制市场，完善税收制度。他们规定，当购买商品时，他们应该用当地货币结算，如果他们使用美元，他们将被罚款。

在中亚五国，王的生意是存在的。目前，最好在塔吉克斯坦做生意。但他也想改变。“不想做交易，不挣钱谁愿意做？如果你能在那里开一家工厂，那就太好了，但这并没有特别的支持。”据王介绍，在他“走出去”期间，哈萨克斯坦有很多中国人，估计有几万人。这些中国商人涉足许多行业:餐馆、酒店、服装、药店、保健中心，甚至那些卖钉子和锄头的。由于当地轻工业不发达，大部分日常生产资料都是从中国进口的。"那时，我们每天使用的塑料食品袋都来自中国."

现在，哈萨克斯坦的中国人越来越少，每个人都在考虑转型。“4月中旬，哈萨克斯坦还前往中国吸引投资，并在乌鲁木齐举行了一次投资促进会议。然而，一些投资国家现在正处于动荡之中，他们做生意赚不到钱。我也想撤退。”王对说道。

不到3%

王在哈萨克斯坦和其他中亚国家的命运源于他的几个朋友。20世纪90年代，王的一些朋友因工作需要经常去哈进行商务培训。他们遇到了当地的朋友，有时还会带一些时髦的衣服。过了很久，他们发现那些时髦的衣服在当地很受欢迎。于是，几个人开始带一些衣服去卖。王看到商机，立即加入了“团队”。

事实上，王出海时，中国有一大批个体户看中了海外市场的商机，兴远就是其中之一。这位福建人从事五金生意的主要海外职位在土库曼斯坦。在创业之前，邢媛是一家国内服装厂的销售总监。有一次去土库曼斯坦出差，当地的接待员问:“你的营销能力这么强，为什么不自己出来做呢？”正是这句话激励了邢媛成为“走出去”企业家中的一员。邢媛告诉《新财经》记者，他身边的很多商界朋友都在国外做生意，中亚五国很受欢迎。

虽然有些人想离开，但仍有一些企业家渴望进入中亚国家。丝绸之路经济带给这些商人带来了许多期望。据商务部数据，2013年，中国境内投资者对全球156个国家和地区的5090家境外企业进行了直接投资，累计非金融类直接投资901.7亿美元，同比增长16.8%。然而，如果我们从全球视角来观察中国企业“走出去”的过程，不难发现中国企业“走出去”仍处于起步阶段。中国贸促会经济信息部副部长贾淮在今年的天津交易会上说，中国有近20%的世界人口，超过10%的全球国内生产总值和15%的外国直接投资净流入，而外国投资只占全球总量的不到3%。中国企业在管理能力、风险控制、法律法规和“走出去”的社会责任方面仍有空空间在不断完善。

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兼职研究员黄涛在接受《新财经》记者采访时表示，我们的出口市场过去主要是欧美，但现在也面临着缅甸、越南、马来西亚和五个中亚国家等发展中经济体。中国企业可以更广泛地参与国家产业竞争，这有利于保持中国未来贸易的稳定增长。

必须肯定的是，中国企业家从未停止过海外市场的探索。然而，值得注意的是，今年情况有所改变。数据显示，今年1-2月，中国境内投资者对全球135个国家和地区的1393家境外企业进行了直接投资，累计非金融类外商直接投资同比下降37.2%。也许，正如王所说，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家对海外业务收入不满，他们试图改造或寻找其他出路。

灰色清关

18年来，王一直在成都的工厂里“采购货物”，中途经过许多地方，最后抵达哈。为了突破各种障碍，王像大多数商人一样，找到了代理公司(他称他们为“收货站”)并把货物交给了他们。另一方根据货物的体积来计算钱，帮助他把货物运出去，他就可以直接在国外接收货物。这种通关方式在业内被称为“灰色通关”。

王告诉《新财经》记者，很多地方的接收站特意留出一个地方做“灰色清关”业务。在整个过程中，没有手续，收据和票据，这完全取决于建立的信任。"这是一种通关方式，虽然不清楚，但由来已久."因为没有账单，托运人也要承担风险——一旦被当地监管机构发现，它将没收所有货物，并可能被罚款。在俄罗斯通关“灰色清关”之前，王的货物多次过境俄罗斯，被没收一次。据说，哈萨克斯坦对这方面仍然“视而不见”。

“‘灰色清关’已经形成了一个行业，没有必要用包车把货物交给他们。一卡车价值10，000美元的货物，我们必须支付20，000美元，海关将在你装运货物之前取走10，000美元，但是根据国家法律，不向你开发票是违法的。这是苏联解体遗留下来的问题。虽然这是非法的，但仍然不能关闭。”王对说道。

尽管存在风险，王和他的合作伙伴选择了这种通关方式。“正常的渠道并不容易，报关也不会给人带来好处。此外，用国际列车运输太麻烦了，而且包汽车皮也很麻烦。重要的是，如果你正常通关，货物可能几个月内不会到达，而“灰色清关”通常需要汽车运输，在七天内到达。然而，它的综合成本(灰色清关)比正常清关高20%。”王告诉《新财经》记者。

据报道，代理公司(收货站)通常包装所有的货物，并按体积定价。不同的商品有不同的价格。就王的棉鞋而言，在塔吉克斯坦，这种商品现在是每立方米350美元。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，受乌克兰事件的影响，它一度涨到了500美元。

过去，王基本上每天都采购货物，而且数量很少，只有几十立方米。现在生意不好，而且淡季已经提前到来并被延长，所以王现在的购买频率并不高。

只做贸易，不做生产

在王看来，一些投资国家的环境和治安都不是很好。他的朋友在那边被抢劫了。但在那些地方有一个不容忽视的亮点，那就是曾经的高额利润。光这一点对商人来说就足够了。据报道，那里的发展不是很快，但是对商品的需求很大。商业仍然是卖方市场，只要诚实可信，它就不会担心市场销售。另一方面，国内的竞争太大了。在哈王从来都不缺钱。但是现在，利润优势越来越模糊。

在哈萨克斯坦做生意的中国人中，有更多来自福建和浙江。福建人主要从事五金，而浙江人则更多地从事鞋类生意。一般来说，个体商人不会进行简单的投资，因为他们担心自己无法提取资金。这些中国商人通常以实体交易者的身份存在。

王说，在国外做生意，最大的担心是当地政策的不稳定。“据说今年将出台一项新政策。那里的投资需要有人帮助你变得更平稳。最好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来负责这些资金。”王抱怨当地的生活和劳动力成本太高。“整体价格偏高，连大米和石油都很贵。我在那边有一个办公室，雇了两个推销员。销售人员每月可获得500美元的佣金。”

现在，王希望投资国能够放开对建厂的限制。事实上，王并不是唯一感到尴尬的人。邢媛告诉《新财经》记者，一些中亚投资国家对环境污染有严格的控制。他们不允许外商在那里设厂，所以只能做贸易。现在，“贸易”带来的好处远远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。

绿色需要政策

一些商业活动可以让你安全着陆并全速前进，而另一些会让你崩溃，再也站不起来。如果你不按照“绿色经营”的理念在海外经营，你很可能会成为可悲的后者。

像哈萨克斯坦这样严格控制环境保护的国家也很普遍，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重新审视“经济发展和环境成本”的重要性。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和毕马威联合发布的《中国企业海外绿色经营》报告指出，中国企业在提供就业机会、制定环保标准和开展公益活动等方面取得了一定成绩，但在环境影响、劳资关系、环境评估和提供健康安全的工作环境等方面仍需加强。

实际上，企业很容易误入歧途。例如，水电项目的实施破坏了当地的自然景观和象征性文化遗产，一些基础设施建设项目穿越了林区，破坏了动物栖息地和迁徙路线，这不利于绿色经营，不受欢迎。一旦工厂建成投产，或多或少会出现一些环境问题。

然而，中国企业缺乏有效的海外绿色运营通常被认为是缺乏经验。“中国企业对外投资的历史还比较短，发展很快。经验的积累跟不上“走出去”的步伐。”一些受访者这么说。此外，中国企业家不熟悉投资国的政策、社区环境和人民的需求，这使得中国企业在处理绿色经营和企业社会责任问题时准备更少，缺乏可预测的措施，而这些是他们在中国不擅长的。

“这在国内不是问题，但在国外却成了问题。”邢媛感叹道。然而，他认为这是每个企业在走出去时必须面对的问题。“如果你想爬到树顶，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。住在高处的代价是暴露你最脆弱的部分。”邢媛觉得在《纸牌屋》中用这句话来形容自己的感受是恰当的。

王认为，即使企业有“绿色管理”的理念，也仍然需要投资国的政策支持。否则，你不能登陆的假设注定只有一句话空.

数据显示，今年1-2月，中国境内投资者对全球135个国家和地区的1393家境外企业进行了直接投资，累计非金融类外商直接投资同比下降37.2%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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